秦顏晚咬住下唇的軟肉，漸漸回想起來，賀家莊那晚，顧景曜每次要說話，聶連意都搶在他的前面，“景曜你幫幫秦小姐吧”，“景曜你幫秦小姐叫車吧”。

以至于看起來，就好像是聶連意開口，顧景曜才會幫她，當時她還想，顧景曜居然會對別人聽計從。

可要是顧景曜真的對聶連意聽計從，聶連意應該打從心底自信才對，何必總是跑到她面前，明示暗示、炫耀招搖她跟顧景曜的關系？

所以，她是又被聶小姐“演”了？

秦顏晚氣極反而想笑，花招怎么能這么多？

顧景曜冷冷淡淡：“想明白了？”

秦顏晚覺得他這個語氣，有點像，“知道冤枉我了吧”……

她看了看，看到一壺茶，這種私菜館，味道不錯，但不是五星級餐廳，服務沒那么周道，茶要自己倒的。

她便起身，拎起茶壺，往顧景曜的杯子里倒茶：“那我敬顧總一杯，謝顧總的仗義執。”

顧景曜不滿：“就這樣？”

秦顏晚面不改色：“我是從顧總手下出來的，顧總比誰都清楚我的能力，知道就算靠我自己，也能從賀家莊的事情，還有今晚的事情中脫身，饒是如此，還是仗義執，我除了謝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景曜也要被她氣笑了。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就算沒他幫她，她也能解決這些事，他幫她是多此一舉，怎么好意思跟她討謝？

他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說，我比不了沈教授，不會無條件幫你，我既然幫了你，就是有條件。”

秦顏晚從善如流：“我發燒那天神志不清亂說話，顧總不要往心里去。”

顧景曜：“我要是一定要往心里去呢？”

服務生剛好上菜，第一道居然是豬心肺湯，秦顏晚差點壓不住揚起的嘴角，親自幫他盛了一碗。

“顧總這兩天沒睡好，這道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您多喝兩碗。”

“……”顧景曜的目光先是落在湯上，而后抬起來看她，豬心豬肺？

他看她是挺狼心狗肺。

不過這個女人，好像因為這個微妙的巧合很忍俊不禁，但又不敢真笑出來，眼尾彎彎的，有些狡黠。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在他面前笑了。

對著他的時候，不是恨得要命就是氣得要命，拒人千里之外，這幾次他沒逼她，她也沒像之前那么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