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黎星若還跟吳慈生沿著街道散步。

月色溶溶，路燈暖暖。

邊走邊閑聊，說著他們?nèi)温氝^的那家律所已經(jīng)倒閉，現(xiàn)在是一家開發(fā)小程序的小公司；

又說到今年就是母校的百年校慶，到時候如果有空他們可以一起去參加；

還說起這幾年出過離奇案件，什么雇兇殺人結(jié)果殺手被目標策反反殺雇主，什么企圖殺妻騙保結(jié)果妻子沒死還和保險公司一起找到丈夫犯罪證據(jù)……

有說有笑，氣氛和諧得就好像回到了沒有一切都沒有崩盤之前。

吳慈生甚至覺得這幾個小時是自己的臆想，自己做的一個美夢。

但他很清楚不是夢，于是又覺得，黎星若昏迷三年，也許是好事……

起碼她不恨自己了。

她現(xiàn)在有心理疾病，對喜怒哀樂都很麻木，所以也不恨他怨他厭惡他……這是好事，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康復(fù)。

黎星若還說自己昏迷三年，知識似乎都被一鍵清空，現(xiàn)在連法條都背不出來，接了一個公益案件，幫建筑工人討薪，雖然材料充足，但她想了幾天，還是不知如何切入？

吳慈生眼睛一秒都舍不得從她臉上移開：“那我們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飯？你順便把材料帶出來，我?guī)湍憧纯矗医棠恪侨簦氵€記得嗎？你的第一份正式訴狀，也是我?guī)湍阈薷某鰜淼摹！?

黎星若眼睫低垂，遮住眼眸，看著腳下的路，淡淡地說：“當(dāng)然記得，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正式開庭，也是你陪我去的。”

吳慈生順勢說：“這次開庭，我也可以陪你去。”

黎星若看向他，頷首：“好。”

吳慈生笑了，情不自禁靠近她一步：“星若，我們……”

黎星若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吧。”

沒給他挽留的機會，她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坐進去，但車子開走前，她還是對吳慈生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