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已經欠李令歌頗多,有什么顏面再找人家要清單。
她聲音發顫,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此事我恐怕難以完成。”
密室內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啪!
云瀾依突然甩出一記耳光,云姬白皙的臉頰瞬間浮現五道紅痕。
一縷鮮血順著她嘴角滑落,滴在雪白的衣襟上,宛如雪地紅梅。
“賤人!”
云瀾依一把揪住云姬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
“你以為恢復靈根就能翻天了?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憑爺爺一句話!”
頭皮傳來的劇痛讓云姬眼前發黑,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出聲。
這個姿勢讓她頸間的曖昧痕跡暴露無遺,云瀾依見狀更是怒火中燒,指尖凝聚出一縷陰毒靈力就要往她天靈蓋按去。
“夠了!”
云望天一聲輕喝,無形的威壓將兩人分開。
他踱步到云姬面前,聲音突然變得陰森。
“乖孫女,你可知道鑄神丹對我云家意味著什么?”
不等云姬回答,他自顧自地繼續道。
“只要得到此丹,我云家就能出一位堪比上古神的存在,到那時,什么太清宮、劍冢,統統都要跪伏在我云家腳下!”
云姬渾身發抖,她太清楚爺爺的野心了,為了突破境界什么都做得出來。
她鼓起最后勇氣,開口道。
“可是爺爺,三皇子他——”
砰!
云望天突然一掌拍碎身旁的千年玄冰案幾,暴怒的靈力在密室中掀起狂風。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
他一把掐住云姬的脖子,枯瘦的手指如鐵鉗般收緊。
“三日之內,若拿不到清單……我就把你母親從祖墳里挖出來,讓她再死一次!”
云姬瞳孔驟縮,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母親,那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當年母親為保護她,被云瀾依母女活活折磨致死,如今,云望天竟然還要以母親的尸體還威脅她。
“我、我知道了。”
云姬哽咽著應下,嬌軀止不住地顫抖。
云望天這才滿意地松開手,轉身時袍袖一甩。
“瀾依,給她收拾干凈,別讓三皇子看出端倪。”
云瀾依甜笑著應下,待老祖離去后,立刻變了一副嘴臉。
她粗暴地拽起云姬,用沾了冷水的帕子狠狠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裝什么可憐?今晚好好伺候你的三皇子,要是敢耍花樣,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
云瀾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指點了點云姬略微紅腫的臉頰。
“記住這種滋味,若三日后拿不到清單,我會讓你嘗嘗比這痛苦百倍的滋味!”
當密室重歸寂靜時,云姬獨自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顫抖著摸向頸間的玉墜,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絕望。
“殿下……”
她無聲地呼喚著李令歌,既期待又恐懼即將到來的夜晚。
……
“殿下,太清宮南宮神女求見。”
老管家躬身立在書房外,聲音壓得極低。
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朵黑花,李令歌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倒是稀客。”
他隨手將狼毫筆擱在青玉筆山上,而后開口道。
“請。”
不多時南宮清雪走進了書房之中,她來之前特意換了一襲月華銀紋留仙裙。
裙擺逶迤間,隱約可見繡著的冰鳳暗紋隨著步伐流轉。
“多日不見,殿下風采更勝往昔。”
她淺淺一笑,往日清冷的聲線此刻竟帶著幾分柔媚。
纖纖玉指輕抬,將一個雕著并蒂蓮的食盒放在案上。
“特意帶了太清宮的點心,殿下可要嘗嘗?”
李令歌眸光微動。
“神女今日倒是好興致。”他故意不去碰那食盒,而是明知故問道,“不知神女此來所為何事?”
南宮清雪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意,卻很快化作盈盈眼波。
“無事,難道就不能來看殿下嗎?”
緊接著,她欲又止,雪腮浮起淡淡紅暈。
“想當初,殿下可是連我的貼身玉佩都——”
李令歌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演技精湛的神女,出打斷道。
“神女記性真好,不過本王倒是記得,當年你親手將那玉佩要回去了。”
南宮清雪神色一僵,隨即掩唇輕笑。
“殿下還記仇呢?”
她突然起身,帶著一陣寒梅冷香繞到李令歌身后,素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其實這些年——”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李令歌肩頭突然騰起一縷混沌之氣,將她的手指輕輕彈開。
“南宮神女。”
李令歌終于轉過身,黑眸中似有星河輪轉。
“不如直說,你想要什么丹藥?”
室內溫度驟降。
南宮清雪袖中的手緊緊攥住,她沒想到自己的美人計竟然完全失效!
“殿下果然爽快。”
她強撐著笑容退回座位,聲音重新恢復往日的清冷。
“我想請你幫我煉制一枚九轉冰心丹。”
南宮清雪突然傾身向前,衣領微微敞開。
“殿下不會不答應吧。”
啪嗒!
一個鎏金錦盒被隨意丟在沉香木案幾上。
“打開看看。”
李令歌倚在紫檀雕花椅中,玄色王袍的廣袖垂落,在案幾投下一片陰影,恰好籠住那個錦盒。
南宮清雪唇角噙著一絲矜傲的弧度,蔥白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挑開鎏金鎖扣。
想要幫她煉丹,竟然還要送她禮物。
作為太清宮神女,什么奇珍異寶沒見過?
盒蓋掀開的剎那,她指尖突然一顫。
一條通體銀白的細鏈靜靜躺在錦盒中,鏈身流轉著星辰般的光澤。
一端是雕刻著繁復符文的項圈,另一端赫然是精致的牽繩。
嘩啦!
南宮清雪猛地起身,案幾上的靈茶盞被袖風掃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素來蒼白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李!令!歌!”
太清宮秘傳的寒冰真氣不受控制地外泄,整個書房瞬間結出一層冰霜。
“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令歌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萬年寒鐵所鑄,摻了一錢混沌金精,便是神帝境也掙不斷。”
“你——”南宮清雪胸口劇烈起伏,“你竟敢羞辱我?!”
她突然并指成劍,一道凌厲的冰魄劍氣直取李令歌咽喉!
這一劍含怒而出,劍氣過處連空氣都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叮——
李令歌頭都沒抬,只是隨意伸出兩根手指,那道足以凍結江河的劍氣就被他輕描淡寫地夾住。
混沌之氣流轉間,冰魄劍氣竟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神女誤會了,這不是羞辱,是交易。”
他突然抬眸,看向了南宮清雪的脖頸。
“戴上它,我為你煉丹。”
最后兩個字如同一記重錘,南宮清雪凝聚到一半的劍訣突然散亂。
她踉蹌著后退半步,繡鞋踩在碎瓷片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李令歌突然起身,一步步逼近南宮清雪。
他在距南宮清雪僅剩半步時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太清宮的神女,連這點代價都不愿付?”
南宮清雪死死咬住下唇,一縷鮮血順著唇角滑落。
她當然明白這條鎖鏈意味著什么,那上面的符文分明是上古契約咒,一旦戴上,生死皆由他人掌控!
“我乃太清宮神女!”
“還沒有舉行神女大典,你現在還不是。”李令歌直戳南宮清雪的軟肋。
南宮清雪束發的冰簪斷裂,如瀑青絲披散而下,襯得她那張絕美的臉愈發猙獰。
“李令歌!你別太過分!”
李令歌突然冷笑,他手中南宮清雪的把柄可太多了。
以前趙靈真喜歡南宮清雪,所以這些秘密便不是秘密。
現在不一樣了,這些都是把柄。
“你偷偷修煉《九幽寒魄訣》,拿三百童男童女做藥引的事真當沒人知道?”
南宮清雪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僵住。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連她師尊都不知道。
“我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南宮清雪猛地一揮廣袖,太清宮秘傳的寒冰真氣轟然爆發。
整間書房瞬間被厚厚的冰霜覆蓋,連空氣都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之時,身后突然傳來李令歌的聲音。
“等一下!”
南宮清雪腳步微頓,背對著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勝利的弧度。
果然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舍不得她,什么鎖鏈項圈,不過是想嚇唬她罷了。
“我原諒你了。”
她微微側首,露出天鵝般優美的頸線,聲音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寬容。
話未說完,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神女誤會了。”
李令歌慢條斯理地撿起地上的錦盒,指尖輕撫那條銀光流轉的鎖鏈。
“我只是想勞煩神女帶句話。”
南宮清雪霍然轉身,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什么?”
李令歌隨手將鎖鏈在腕上繞了幾圈,而后淡然開口道。
“請神女幫我向蘇媚兒帶個話,就說本王愿為她煉制一枚頂級神品丹藥。”
“你說什么?!”南宮清雪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寧可幫那個妖女煉丹也不幫我?”
李令歌饒有興致地把玩著那條鎖鏈。
“神女何必動怒?”
他突然抬眸,黑瞳中倒映著南宮清雪怒極的容顏。
“我想蘇媚兒一定會很樂意戴上這個。”
南宮清雪胸口劇烈起伏,腦海中浮現出蘇媚兒那個賤人的模樣,那妖女怕是巴不得如此。
李令歌松開鎖鏈,任其落在地上。
“要么戴上它,要么——”
他袖中突然滑出一枚留影珠,珠中清晰映著南宮清雪在寒冰洞中修煉邪功的畫面。
“我會將這枚留影珠送給蘇媚兒,太清宮神女大典上,整個玄丹神界都會知道,太清宮的神女是個什么東西。”
那條鎖鏈靜靜躺在兩人之間,泛著森冷的銀光。
南宮清雪遍體生寒,她顫抖著伸出了手。
然而,在即將觸到鎖鏈的瞬間,她突然抬頭。
“若我戴了,你真的幫我煉丹嗎?”
李令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反問道。
“你有的選嗎?”
南宮清雪的手指終于碰到了那條鎖鏈,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
當她的脖頸上多了一條項鏈之時,一滴清淚劃過臉頰,在落地前就凍成了冰珠。
“很好。”
李令歌輕輕拽了拽手中的鏈條,看著昔日高傲的神女被迫低頭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現在,跪下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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