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真有這個可能,你們說,這都叫什么事啊?廠子經營得好好的,憑啥說不讓人家李總干,就不讓干了,市里還想接手,這不是……這不是明擺著搶東西嘛!”
“都是吃飽了撐的,最后還得折騰咱們!”
“真要是去蚌埠,你……去嗎?”
“為什么不去,不去工作就沒了,蚌埠又不遠,大不了全家都搬-->>過去,沒聽動員的時候,說的嗎?愿意去的,園區(qū)給提供宿舍。”
“我也去,這事可得支持李總,人家夠照顧咱們的了。”
“可不咋的,現在去哪找工資這么高的工作啊!”
“欸,欸,我聽說……這事還真不是市里領導的主意,是……上面……”
輿論的矛頭輕而易舉的,就指向了馮建軍。
等馮建軍知道這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而這些“小道消息”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園區(qū)。
這下馮建軍徹底坐不住了,要是任由這種說法發(fā)酵下去,他可就真要被園區(qū)內的數萬名工人,還有他們身背后代表的數萬個家庭給恨死了,
原本踏踏實實,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家門口就把工資給掙了,現在不但要前往兩百公里以外上班,很多家庭還要面臨著長時間的分別,誰能樂意。
這種不滿的情緒不斷積累,遲早有爆發(fā)的那一天。
一旦引發(fā)群體事件……
“這種情況不能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必須盡快壓下去,通知李天會,讓他……”
聽著電話里,馮建軍氣急敗壞的語氣,徐副市長不屑的撇了撇嘴。
壓下去?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這個道理,馮建軍難道不懂。
早干什么去了。
他之前不是沒勸過對方,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而且,做事要給自己留退路。
可馮建軍呢?
說心里話,馮建軍現在變得……
徐副市長都快不認識他了。
剛愎自用,急功近利。
這么下去,遲早要完蛋。
看起來,自己也得盡快轉換門庭,為以后做打算了。
“好的,馮書記,這件事……我聯(lián)系園區(qū)那邊,讓他們盡快拿出解決方案。”
掛斷電話,徐副市長根本沒給天會打電話,而是看向了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中年人,徐州市真正的一把手龔書記。
“龔書記,您看……唉……我也難啊!”
龔書記聞笑道:“老徐,明人不說暗話,你的難處,我知道,馮書記一把提拔上來的,面對老領導,有的時候,確實有很多無奈,我也一樣,只不過,我的老領導,可不會給我出難題。”
徐副市長起身,走到龔書記對面坐下。
“杜書記的人品,誰不知道,說起來,咱們這位馮書記以前……”
徐副市長說著,不禁搖頭苦笑。
以前的馮建軍可不會鉆營,一心撲在工作上,想的全都是如何將徐州的經濟民生搞上去。
“人是會變的嘛,區(qū)別在于能不能守得住本心,老徐,共事一場的份上,我才和你說這些話,你啊!別把情面看得太重了,萬勿自誤啊!”
徐副市長點了點頭,語氣滿是誠懇的說道:“龔書記,我明白,都明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以后,龔書記起身離開。
下午的臨時工作會議上,龔書記將近期針對園區(qū)的各項過度檢查行為,狠狠地批評了一通。
對于那些雞蛋里挑骨頭的檢查報告,更是責令相關責任人,必須做出深刻檢討。
“同志們,沛縣的工業(yè)園區(qū)是什么?徐州的經濟大動脈,何曾聽說過,對自家命脈下重手治理的?如果園區(qū)內存在問題,也確實到了需要進行治理的地步,也應該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嚴格要求沒錯,但過了這個度,一旦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受傷害的只能是徐州市數百萬老百姓。”
龔書記的一番話,就差說在座的那些各部門領導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了。
縣官不如現管,徐州這個地方,一把手還是龔書記。
甭管是馮建軍,還是那位京城來的周公子,胳膊伸得再長,只要龔書記不買賬,他們也只能干瞪眼。
現在的局面是明擺著的,這位剛來沒多久,一直充當隱形人的龔書記,不打算繼續(xù)沉默,而是要和馮建軍頂上牛了。
他們該如何選擇,此時此刻,已經擺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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