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哪次不是酣暢淋漓、盡興方休?
近來卻總覺力不從心,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無形中泄了出去。
是近日沉溺過甚,傷了身子?
還是……對這崔若雪的身子,終究有些膩了,這才提不起勁頭?
他心中疑慮隱隱浮動,卻未說出口,只將懷中人摟緊了些,合上眼,試圖揮去那縷莫名的不愉。
崔若雪依偎在沈仕清胸前,指尖若有似無地撫著他衣襟,心中卻翻涌著一股難以喻的厭煩與焦躁。
這個老東西,離了那催情香膏,竟如此不中用。
這幾次都是草草了事,莫說讓她盡興,連半分真正的情動都撩撥不起。
可偏偏她還得強撐著,裝出一副神魂顛倒、欲仙欲死的模樣,甚至要軟著嗓子違心夸他“勇猛過人”、“寶刀未老”。
這些倒也罷了——沈仕清年歲擺在那里,崔若雪本就不指望從他身上貪得多少歡愉。
可如今他這般“力不從心”的次數越來越多,即便她演技再好,時日一長,沈仕清自已難道不會察覺嗎?
若他以為是她魅力不足,或是自已對她已生厭倦,才致如此……
那她在這府里唯一的倚仗,豈不就要煙消云散?
一旦失了沈仕清的興致,她那些苦心經營的盤算、那些步步為營的野心,便全成了鏡花水月。
這是崔若雪眼下最不愿意看到的,卻偏偏無計可施——那香膏早已用盡,而她如今連府門都出不去。
這幾日她試了好幾次想要出去,卻每次都被門房冷冰冰地攔了回來,只說“侯爺有令,后宅女眷無令不得出府”。
真是笑話!她明明瞧見易知玉前前后后出去了好幾趟,怎么輪到她就這般規矩森嚴?
可她也不敢真鬧起來,生怕傳到沈仕清耳中,反惹他厭棄。
出又出不去,香膏弄不來,再這樣下去……
怕是真要壞事了。
想到此處,崔若雪心頭發緊,眼波暗暗一轉。
她將身子又貼緊了幾分,臉頰偎在沈仕清頸側,吐氣如蘭,聲音嬌得能滴出水來:
“侯爺……您疼疼妾身,給個通行的對牌可好?或者您吩咐門房一聲,允了妾身偶爾出府走走?”
沈仕清聞,眉頭立刻蹙了起來,聲音里透出些許冷意:
“在府里安安穩穩待著不好?出府做什么?”
崔若雪指尖在他心口輕輕畫著圈,語調愈發綿軟:
“成日待在院里,實在悶得慌……妾身只是想出去透透氣,逛逛鋪子,買些自已喜歡的小玩意兒罷了。”
沈仕清眉頭鎖得更深,語氣里已帶上了不容置疑的訓誡:
“想買什么,交代下人出去采辦便是。你如今既已是我的人,怎好隨意拋頭露面?女子當謹守閨范,休要總想著往外跑。”
見沈仕清這般回絕,崔若雪心頭頓時竄起一股煩躁——他這話里話外,分明就是不愿放她出府。
可若出不去,那催情的香膏要從何而來?
沒有香膏,這老東西只怕越發不濟事,自已的處境也會愈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