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漁夫,真是楊東雄的弟子!
聯想到先前看過的邸報,徐岳龍大喜:“發明拼音的人就是你小子啊,我說好端端的為什么武者會來捕魚,感情是自己人。”
梁渠沒太聽懂,什么自己人?
見梁渠不解,徐岳龍解釋道:“我的父親是冠英伯徐文燭,我的爺爺是魏國公徐有光,當年楊叔在戰場上冒死救過我爹,打我記事起,我爹就讓我喊楊叔了。
后來楊叔的二兒子在戰場上犧牲,想要告老還鄉,也是我爹拍板同意的,不然以楊叔當時的實力是很難退下來的。”
原來如此!
梁渠恍然。
楊師先前在徐文燭將軍麾下做事,他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想到楊師有如此輝煌的過去,更沒想到自己的上司會和自己有如此淵源。
好事啊!
天大的好事!
自己的上司管自己的師父叫叔,梁渠上輩子要有這么硬的關系,早就平步青云,不至于成為一條加班狗,喝之即來呼之即去。
徐岳龍嘆口氣:“可惜。”
梁渠暗感不妙,怎么還帶轉折的?
“本來我該是正提領的,哪曾想半路被人橫插一腳,成了副職。”
“本來是?”
梁渠嗅到了硝煙的味道。
徐岳龍坐在自己的小船上,從旁邊掏出一根魚竿,熟練地掛上餌料,拋入江中,又拍了拍船身,示意梁渠一起坐下聊。
梁渠坐在自己的烏篷船船頭,聽徐岳龍說話。
“你覺得鬼母教能贏大順嗎?”
“當然不可能,鬼母教不過明日黃花,仗著自己躲在水澤之中才能茍延殘喘。”
“所以這是一場必勝的仗,是這樣嗎?”
梁渠點點頭,又搖搖頭。
“哦?你這點頭又搖頭是什么意思?”
“從大趨勢上看,的確是必勝的仗,但從具體的事情上來看,并不一定,當年魏國公未盡全功,水澤難攻是一方面,鬼母教爛船上有三顆釘也是一方面,要真那么好對付,朝廷不會專門設立平陽縣,乃至今后的平陽府。”
徐岳龍大笑:“你小子倒是有點見解,讀過書?”
“讀過半年。”
“嗯,的確是這樣,但歸根結底,這場仗會贏的只可能是大順,可是這贏下來的功勞,誰來領?”
梁渠思緒如電:“大家都把剿匪當成肥差?”
徐岳龍點點頭:“正是如此,我爹讓我來當河泊所的提領,就是想領份功,本該是定好的,誰知中間涼國公橫插一腳,派了他的孫子當正提領,那我就只能當個二把手。”
梁渠有點懵,他在書院讀書,對大順的朝廷關系是有了解的。
沒記錯的話,涼國公應當不如魏國公厲害吧?
魏國公可是立國之初冊封的國公,涼國公則是后來立功補的,含金量完全不同,徐岳龍那么容易就被頂下去?
“我猜你在想為什么我那么容易就被頂下來是吧。”
梁渠點點頭。
“原因很簡單,就是我爺爺比涼國公要厲害,我爺爺的幾個兒子,也比涼國公的幾個兒子厲害,所以反倒是搶不過涼國公,媚苊靼裝桑俊
梁渠思索一番,略有所悟。
感情是這么回事。
太厲害,反而搶不過不那么厲害的。
當家做主的,畢竟是那位天子。
“要我當提領,你小子就舒服了,可惜,涼國公的孫子不好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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