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能成,但值得一試。”
李子明看著他:“老張,你說?!?
“逆向工程?!睆堅鲁鏊膫€字。
“他們的香精,說到底也是化學合成物。只要我們能拿到光譜分析圖,再結合我的經驗,就有可能用我們國產的、不受限制的原料,把它的配方‘破譯’出來?!?
“我們自己調配替代品!”
“不行!”趙大剛第一個跳起來反對,“老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香精是飲料的靈魂!味道差一絲一毫,消費者一口就能喝出來!萬一砸了口碑,‘峰牌’就徹底完了!”
趙大剛的擔憂,也是所有人心里的擔憂。
峰牌能有今天,靠的就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穩定口感。
用“平價替代品”?風險太大了。
張援朝沒有反駁,只是看著李子明,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大剛說得對,風險很大。”
“但是,如果我們停產,‘峰牌’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了?!?
辦公室里,空氣仿佛凝固了。
一邊是停產等死,一邊是冒險求生。
李子明沒有猶豫太久。
他的目光從那份省級文件的復印件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張援朝布滿血絲卻異常堅定的眼睛上。
“你需要什么?”
沒有問能不能成,沒有問有多大把握。
只問你需要什么。
這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
張援朝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推了推厚厚的眼鏡。
“實驗室!把現在的質檢室改成臨時實驗室。我需要一臺氣相色譜儀,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好!”李子明當機立斷,“我現在就讓建國去辦!錢不是問題,設備不是問題!”
“老張,”李子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峰牌的命,交給你了。”
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成了峰牌公司成立以來最瘋狂,也最驚心動魄的兩天。
原本寬敞明亮的質檢室,被改造成了一個充滿了各種刺鼻氣味的化學實驗室。
張援朝和他手下最得力的兩個技術員,一頭扎了進去,就再也沒出來過。
幾十種國產香料單體擺滿了實驗臺,有果香的,有花香的,有木質香的。
張援朝就像一個古代的煉丹師,拿著滴管,在各種瓶瓶罐罐之間小心翼翼地調配著。
“不對,乙酸異戊酯的果香太浮了,壓不住?!?
他聞了一下試管,立刻倒掉。
“換成乙酸己酯試試,讓香氣更厚重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失敗。
再失敗。
實驗室里的廢棄試管越堆越高。
每個人都熬得雙眼通紅,整個空間里彌漫著一股焦灼和疲憊的氣息。
到了第二天晚上,生產線停產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十二個小時。
林建國和趙大剛守在實驗室門口,急得團團轉,卻又不敢進去打擾。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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