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完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惹人憐愛的柔弱孤女，而是人人不齒的蕩婦。

“不不是的”她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辯解不出來，最后只發出一聲尖銳的嗚咽，捂著臉，瘋了似的推開人群，狼狽不堪地逃走了。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江寧晚面無表情地將那把銀剪收好，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對著還在發愣的眾人微微一笑：“各位，香品有限，先到先得。”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時間，攤位前比剛才還要擁擠。

“江小姐，給我來一瓶‘剎那芳華’！”

“我要兩瓶！江小姐真是好樣的，對付這種賤人就該這樣！”

“這香聞著就提氣，不像那股子狐媚味兒！”

江寧晚的生意，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因為這場當眾打臉的戲碼，變得更加火爆。

街角對面的“望江樓”二樓雅間，窗戶半開。

一身錦衣的魏小侯爺咂了咂嘴，手里的折扇“刷”地一下合上，指著樓下那個忙而不亂的纖細身影，對身邊的人調侃道：“景淵，瞧見了沒？你這未來的王妃，可真是個不好惹的潑辣角色。當街剪人荷包，嘖嘖，這手段，這氣魄，京城里哪家名門閨秀敢這么干？”

坐在他對面的謝景淵，正悠然地品著茶。

他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幾分朝堂上的疏離與威儀，多了幾分清雋雅致。聽了好友的話，他并未動怒，只是掀起眼簾，朝樓下淡淡瞥了一眼。

恰好看到江寧晚接過一串銅錢，指尖在算盤上撥得飛快，眉眼間帶著一絲生意人的精明與滿足。那張在王府里總是帶著幾分疏離和戒備的小臉，此刻在陽光下，竟顯得生動而耀眼。

不像籠中雀，倒像翱翔于天際的鷹。

謝景淵端著茶盞的手指微頓，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終于染上了一絲極淡的笑意，像墨色湖面乍然投入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

“潑辣？”他薄唇輕啟，聲音清冷，“我倒覺得，是聰慧。”

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懂得如何一擊致命，不拖泥帶水。

比起那些只會哭哭啼啼，或是在后宅耍些上不得臺面心機的女子，這個江寧晚，確實有趣的很。

魏小侯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行行行，你說聰慧就聰慧。看來，這樁婚事，你是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