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雄,你個老東西,想讓我死,我自然也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君子。
雖然你是這具身體原主的父親,可在原主那殘存的記憶里,除了模糊的印象,剩下的就只有母親終日以淚洗面的悲戚。
這筆賬,遲早要算。
高家,我肯定不會放過。
他沒有回那個破敗的冷宮,而是熟門熟路地穿過幾條宮巷,從一個偏僻的側(cè)門悄然溜了出去。
夜色已深,他卻歸心似箭。
臨走之前,他告訴過母親,晚上會回來住。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子時,但怕母親擔(dān)心,他還是決定出宮,回到那個屬于他們母子二人的小小院落。
當(dāng)他推開院門時,屋里果然還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正在燈下縫補(bǔ)衣物的母親聽到動靜,猛地抬起頭,當(dāng)她看清來人是高宇時,急忙放下手中的針線。
“餓了吧?娘給你留了飯,這就去給你熱熱。”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和兩盤簡單的家常小菜便被端了上來。
高宇聞著這熟悉的飯菜香,感覺比在臨淵城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高母就在一旁微笑著看著他,時不時給他夾上一筷子菜。
“宇兒,在外面……沒受欺負(fù)吧?”
高宇嘴里塞滿了飯,含糊不清地說道:“您兒子現(xiàn)在可厲害了,誰敢欺負(fù)我?”
高母只是笑,她不求兒子有多大出息,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
溫馨的燈火下,母子倆聊著家常,氣氛寧靜而溫暖。
就在這時。
嘩啦!
一聲刺耳的碎裂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緊接著,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穿了窗戶紙,掉落在地。
“啪!啪嗒!”
院子里,也傳來一陣碎石瓦片被丟進(jìn)來的聲音。
高宇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
高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但她很快又鎮(zhèn)定了下來,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習(xí)以為常的無奈。
她見高宇的動作停住,急忙拉了拉他的手臂,勸慰道。
“宇兒,別理他們,就是附近一些頑皮的孩子,鬧兩天就沒事了。”
高宇沒有說話。
他將碗里的最后一口飯扒進(jìn)嘴里,緩緩放下碗筷。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母親那張故作鎮(zhèn)定的臉,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從心底最深處,轟然竄起!
他來到屋外,一個縱身,悄無聲f息地躍上了院墻。
借著清冷的月光,他看到院墻之外,站著三四個錦衣少年,看年紀(jì)約莫十五六歲。
他們還在互相推搡嬉笑著,不時撿起地上的石子,朝著院內(nèi)丟來。
為首的那個少年,穿著一身華貴的錦緞袍子,臉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倨傲。
高宇的身體,猛地僵住。
他認(rèn)得這個少年。
高朗!
他二哥高長風(fēng)的獨(dú)子,自己的親侄子!
高天雄一共有三子二女。
大姐早已許配給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
二哥高長風(fēng),如今在帝都禁軍中擔(dān)任一名統(tǒng)領(lǐng),也算是位高權(quán)重。
三哥,就是那個被自己活活打死的高凡。
高宇排行第四,下面還有一個五妹高玥。
竟然是他!
高宇的身體里,屬于原主的那一絲執(zhí)念,在這一刻翻涌起來。
記憶中,這個叫高朗的侄子,從小就在高家眾人的溺愛下,養(yǎng)成了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習(xí)性。
原主還在高家時,就沒少受過這個侄子的欺負(fù)和羞辱。
沒想到,自己帶著母親搬出來,他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高宇從墻頭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幾-->>個少年身后。
“你們在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