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濤看到晟清一回來了,仰頭對她喊,“你嗓子沒好就別上臺啊!聽到了沒?”
等他說完,人早跑沒影了。
今天演出的演播廳是二樓的中小廳,配套的化妝室也在二樓。-->>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開化妝室的門。
“清一。”
郭世杰先看到她,剛剛就是他給她打的電話。
大家聽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識停掉手里的動作,像按下暫停鍵,齊刷刷看向晟清一。
此起彼伏的“清一姐”在室內(nèi)響起。
在昆園,如果院長室一把手,那二把手大家只認(rèn)晟清一。
郭世杰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招呼化妝師過來,“稍微化快點。”
接著他又解釋,“肖鳳腳踝扭傷,她現(xiàn)在在休息室上不了臺。”
“怎么不送醫(yī)院?”她問。
化妝師手法嫻熟地給她打底彩,打面紅,厚重的濃妝涂在臉上已經(jīng)看不見她本來的膚色。
“她想見你。”郭世杰嘆氣,“你請假的一個月她沒日沒夜地練,院長勸她也不聽,性子太急還得磨。”
對此,晟清一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論資歷,她倆學(xué)昆曲的時間都差不多,也都是新手小白開始。
但論天賦和觀眾緣,肖鳳遠(yuǎn)比不上她。
同一起跑線上的兩人,晟清一成了小有名氣的青衣,而肖鳳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卡著。
換她,她也急。
晟清一,“上完臺我再去看她。”
“嗓子恢復(fù)怎么樣了?”郭世杰差點忘了問,“走出來了嗎?還有你這次怎么籌到三千萬的?”
一連串問題朝她拋過來。
晟清一閉上眼,配合化妝師畫眼描眉。
她平靜的淡淡開口,“想通就好了。”
誰能想到,被分手的第二天自己會突然失聲,不僅唱不了戲,連說話都變得吃力。
跑了幾家醫(yī)院檢查都說嗓子沒問題,更多是心理上太壓抑造成的軀體癥狀。
都說禍不單行,她也算體驗一回。
“三千萬是家里長輩資助的。”
至于為什么資助,她不想也沒必要告訴他。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演出正式開始。
笛、鼓、笙此起彼伏相互配合奏響演播廳。
序曲一開場,臺下的觀眾也屏息凝神緊張起來。
“古今情場,問誰個真心到底?話說天寶年間,唐皇李隆基,妃子楊玉環(huán),生死同心,終成連理”
家門引子也就是常說的傳概唱完,戲中角色依次身著彩色戲服昂首挺胸走上臺。
在四方之臺上,一片咿呀唱詞中,長達(dá)三個多小時的戲折子竟能完成多場景變換。
觀眾像丟了魂一般,被戲曲牽著情緒走。
它急,觀眾也急,它虐,觀眾就揪心。
時隔一個多月的演出,她似乎更能理解楊玉環(huán),也更沉浸于他們之間的愛情。
唱完最后一句詞,臺下一陣靜默,鴉雀無聲,安靜得似乎沒有人存在。
觀眾的情緒還沉浸在戲里,直到戲曲演員們開始謝幕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
頃刻間,此起彼伏的掌聲震驚四座。
“好!好聽!”
“好久沒聽到這么正宗的昆山腔了!”
“今天的楊貴妃比前幾次表演的好太多了!”
“是晟清一,她回來了,怪不得水平這么高!”
“”
臺下議論紛紛,無不在夸贊剛才的演出。
更有甚者,直接跑上臺鮮花給“楊貴妃”和“唐明皇”。
晟清一依次向大家彎腰鞠躬道謝,手里捧著三四束鮮花,地上還擺了一排。
舞臺緩緩落下帷幕。
郭世杰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道,“恭喜你。”
恭喜你重回舞臺,重新站在他身邊當(dāng)他的楊玉環(huán)。
晟清一疑惑,“恭喜什么?”
郭世杰搖頭,露出親切暖心的微笑,“沒什么,就恭喜你唱功又進(jìn)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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