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斑目一角勢大力沉的突刺,夜月蓮的身體比他的思想更快地做出了反應。
心眼(真)的能力在瞬間發動,對方的攻擊軌跡、速度、力道,乃至后續可能的三種變化,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的身體以一個最小幅度的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直刺咽喉的刀鞘。
木鞘帶著尖銳的破風聲,擦著他的脖頸而過,勁風甚至割得他皮膚微微刺痛。
“哦?”
一擊落空,一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攻勢毫不停歇。他手腕一轉,直刺變為橫掃,刀鞘如同一根鐵棍,帶著萬鈞之力砸向夜月-蓮的腰側。
夜月蓮沒有硬接,而是腳下發力,身體如一片落葉般向后飄退。同時,他那抬起的右手虛空一握。
“trace,on.”
伴隨著低沉的詠唱,空氣中的靈子急速匯聚,一面小巧的、刻著繁復花紋的黑色鳶盾憑空出現,正好擋在他后退的路線上。
“砰!”
刀鞘狠狠地砸在鳶盾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鳶盾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然后“咔嚓”一聲,碎裂成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盡管只抵擋了不到一秒,卻也為夜月蓮爭取到了拉開距離的寶貴時間。
“這是什么鬼道?”斑目一角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夜月蓮空無一物的右手。
剛剛那面盾牌的出現方式,既不是瞬發鬼道,也沒有任何詠唱的跡象,就那么突兀地出現了,又突兀地消失了。
“算是吧。”夜月蓮隨口敷衍了一句,內心卻在飛速計算。
剛剛那一下,消耗了他體內近一成的魔力。對方的力量遠超他的預估,單純的防御性投影,性價比太低。
“少故弄玄虛了!”一角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他將斬魄刀從鞘中拔出,那是一把標準的太刀,但在他的手中,卻散發著驚人的壓迫感,“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招數,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白費!”
他大吼一聲,再次沖了上來。這一次,他的刀法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卷起狂風,直來直去,充滿了十一番隊那蠻不講理的風格。
夜月蓮沒有再選擇格擋。他的身影在狂風暴雨般的斬擊中穿梭,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衛宮士郎那龐大的戰斗記憶,讓他能夠本能地做出最優的應對。
然而,單純的閃避無法贏得戰斗。
就在一次側身躲過當頭劈砍的瞬間,夜月蓮空著的雙手同時張開。
“投影,開始!”
兩道光芒閃過,黑白雙刀——干將與莫邪,已然握于手中。
他沒有絲毫猶豫,趁著一角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短暫間隙,不退反進,雙刀交叉,如同一對黑白色的羽翼,斬向一角的胸膛。
“來得好!”
一角眼中戰意更濃,他橫刀格擋。
“鏘!”
金鐵交鳴之聲異常刺耳。干將莫邪與鬼燈丸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濺起一串火花。
夜月蓮只感覺一股巨力從刀柄傳來,虎口瞬間被震得發麻,雙臂的骨骼都在呻吟。對方的靈壓和力量,完全碾壓了他。
“咔——”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承受不住巨力的黑白雙刀,從與對方刀刃接觸的地方開始,寸寸斷裂。
“你的刀,太脆了!”一角大笑著,正欲乘勝追擊。
然而,夜月-蓮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武器被毀的驚慌。恰恰相反,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難以察白的弧度。
“爆裂吧。”
他輕聲說道。
那些碎裂的刀片,并沒有無力地墜落,而是在空中猛地一頓,隨即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化作一片致命的彈雨,朝著近在咫尺的斑目一角爆射而去!
幻想崩壞的劣化版應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角也吃了一驚。他急忙后撤,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鬼燈丸,舞出一片刀光,將襲來的碎片盡數磕飛。
“叮叮當當”一陣亂響。
就是現在!
在對方手忙腳亂地應付碎片時,夜月蓮空出來的雙手中,光芒再次亮起。
一模一樣的干將與莫邪,再一次被投影出來。
“什么?!”斑目一角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武器壞了?沒關系,再造一把就是了。
這種顛覆了死神戰斗常識的戰斗方式,讓一角的腦袋瞬間陷入了宕機狀態。在他的認知里,斬魄刀是死神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伙伴。損壞了需要修復,折斷了更是天大的事。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像個街邊小販一樣,隨手就能掏出一把把嶄新的刀劍,而且用完就扔,扔了還帶baozha效果。
這還怎么打?
“喂喂,一角,你好像陷入苦戰了呢,真是難看。”
一個略帶慵懶和戲謔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屋頂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