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光輝緩緩褪去。
夜月蓮的身影,從半空中緩緩降落,最終雙腳踏在了那片被他親手創造出來的琉璃大地上。
隨著他的落地,身上那套融合了死霸裝與騎士甲胄的華麗裝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恢復成了普通的五番隊隊長制服。
手中那柄纏繞著風與光的不可視之劍,也變回了“萬象鏡界”那樸實無華的淺打形態。
金色的瞳孔變回了深邃的黑色,那股君臨天下的王者威嚴也隨之收斂,他又變回了那個看起來有些清瘦、氣質沉穩的年輕隊長。
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只是一場幻覺。
然而,就在雙腳接觸地面的瞬間,一股強烈的虛脫感猛地從靈核深處涌了上來。
夜月蓮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
他強行咬住舌尖,用疼痛刺激著自己幾近昏厥的神經,硬生生將身體穩住,挺直了脊梁。
表面上,他依舊是那個風輕云淡、從容不迫的強者。
內心深處,他的本體意識已經開始瘋狂吐槽。
‘帥是真帥!后遺癥也是真他娘的要命!’
‘感覺身體被掏空了……不,是整個靈魂都被榨干了!阿爾托莉雅的飯量果然名不虛傳,這消耗的哪里是靈子,這分明是命啊!’
‘一發ex咖喱棒,差點把卯之花隊長之前喂的那些“補藥”庫存全都清空了……這要是再來一次,怕不是得當場暴斃。’
他強忍著靈核傳來的陣陣刺痛,維持著高手風范,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整個戰場,鴉雀無聲。
無論是紀律嚴明的五番隊,還是桀驁不馴的十一番隊,所有死神都像是被施了石化魔法一般,呆立在原地。
他們一個個張著嘴,用一種看神明、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站在琉璃坑中央的男人。
他們的大腦,已經徹底宕機,無法處理剛才所見的、那超乎想象的一幕。
“隊……隊長……”
雛森桃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看著自家隊長的背影,那道身影明明看起來并不算多么魁梧,此刻在她眼中,卻比尸魂界最高的殺氣石還要可靠,還要讓人安心。
崇拜、自豪、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明的情愫,在她心中交織。
“開……開玩笑的吧……”斑目一角的光頭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他臉上的表情,是懷疑人生的呆滯,“那種東西……真的是死神能做到的嗎?”
綾瀨川弓親扶著額頭,他那套引以為傲的“美學”理論,在剛才那極致的暴力美學面前,被沖擊得支離破碎。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辭藻都無法形容那一擊的壯麗與輝煌。
最終,他只能喃喃道:“丑陋的怪物,以最美麗的方式迎來了終結……這……這難道就是……究極的美嗎?”
這片詭異的寂靜,被一陣壓抑不住的、由胸腔深處發出的、如同野獸般的狂笑聲徹底打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更木劍八從遠處的一堆碎石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身上的隊長羽織已經破爛不堪,但他毫不在意。
他非但沒有因為被救而感到任何羞恥,反而那只獨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熔巖般熾熱燃燒的戰意!
他伸出手指,遙遙指向站在琉リ坑中央的夜月蓮,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而變得沙啞、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