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繭利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金屬刮擦著玻璃，尖銳而刺耳，在寂靜的五番隊隊長室里回蕩。他那張涂滿黑白油彩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為詭異，仿佛地獄里爬出的惡鬼，正饒有興致地審視著自己心儀的祭品。

“升級……改造？”夜月蓮靠在椅背上，身體的虛弱讓他連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都覺得費力。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灰敗的眼眸里不起一絲波瀾。內(nèi)心深處，一個聲音卻在瘋狂吐槽：來了來了，尸魂界兩大究極變態(tài)終于要為我的所有權(quán)打起來了嗎？這算是另類的修羅場？

“呵呵呵……正是如此。”涅繭利似乎對夜月蓮的冷靜非常滿意，他伸出那長得不像話的指甲，在空中虛劃了一下，仿佛在解剖著無形的空氣。“卯之花烈……那個女人，她的本質(zhì)是‘收藏家’。她看到珍奇的蝴蝶，會想要做成最完美的標(biāo)本，放在最華麗的盒子里，永遠(yuǎn)地、只屬于她一個人地欣賞。她對你的興趣，是獨占，是禁錮。”

他緩緩踱步，圍繞著夜月蓮，像一只打量獵物的禿鷲。

“而我不同。”涅繭利的聲音里充滿了病態(tài)的狂熱與誘惑，“我是‘探究者’。我看到蝴蝶，只想拆開它的翅膀，研究它為何能飛翔，分析它的基因，然后……給它裝上一對用靈子合金打造的、能掀起風(fēng)暴的翅膀！我能幫你解析你那有趣卍解的本質(zhì)，找到你這副特殊身體力量的根源，甚至……強(qiáng)化它！”

他猛地停在夜月蓮面前，居高臨下，陰影籠罩下來。

“夜月蓮隊長，你是想成為她籠中的金絲雀，被溫柔地喂養(yǎng)，直到連鳴叫的力氣都失去；還是想成為翱翔九天、撕裂蒼穹的雄鷹，將自己的可能性發(fā)揮到極致？卯之花能給你的，只是茍延殘喘的‘存活’，而我……能給你的是突破極限的‘進(jìn)化’！”

這番話極具煽動性，每一個字都精準(zhǔn)地敲打在夜月蓮對力量的渴望之上。他知道涅繭利說的是事實。卯之花烈的“溫柔”是一張?zhí)禊Z絨的網(wǎng)，而涅繭利的“改造”則是一把能開膛破肚的手術(shù)刀。一個是溫柔的死，一個是刺激的生。

夜月蓮的內(nèi)心在飛速盤算。與虎謀皮，從來都是高風(fēng)險高回報的買賣。卯之花是猛虎，涅繭利則是毒蝎。無論選誰，都不能完全信任。

就在涅繭利以為自己的說辭已經(jīng)打動對方時，夜月蓮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

“涅隊長，你的提議聽起來確實很誘人。”他抬起頭，直視著那雙隱藏在陰影下的瘋狂眼眸，“但作為‘實驗樣本’，我總得知道自己能享受到什么程度的‘知情權(quán)’和‘安全保障’吧？”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玩味：“畢竟，我可不想在某次愉快的‘升級’之后，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點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零件，或者……多了幾條沒什么用處的觸手。”

這個反問讓涅繭利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看似虛弱到任人宰割的男人，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種關(guān)頭討價還價，而且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合作的核心問題。他不再是待價而沽的“素材”，而是將自己擺在了“合作者”的位置上。

“呵呵……呵呵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涅繭利發(fā)出了更響亮的怪笑，眼中的狂熱不減反增，“安全保障？知情權(quán)？當(dāng)然！完美的實驗品自然需要最完美的待遇！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嗯，‘技術(shù)合作協(xié)議’！”

就在這詭異的“商業(yè)談判”即將進(jìn)入實質(zhì)性階段時，一個悠哉的聲音伴隨著木屐的“啪嗒”聲，從隊長室的屏風(fēng)后傳了出來。

“哎呀呀，真是熱鬧啊。這么有趣的討論，怎么能少了我這個熱愛科學(xué)的鄰家大哥哥呢？”

浦原喜助搖著他那把標(biāo)志性的扇子，一臉“我只是路過”的無辜表情，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看到他，涅繭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像是被人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浦原喜助……你這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碰巧，碰巧而已。”浦原喜助用扇子半遮著臉，眼睛卻銳利地掃過涅繭利，最后落在夜月蓮身上。“我聽說夜月蓮隊長平安歸來，特地帶了些現(xiàn)世的慰問品。沒想到，正好撞見涅隊長在進(jìn)行‘人才招募’啊。”

他走到兩人中間，看似隨意地隔開了他們，然后轉(zhuǎn)向夜月蓮，臉上的調(diào)侃之色漸漸收斂，變得嚴(yán)肅起來。

“夜月蓮隊長，我們或許需要談?wù)劯匾氖虑椤！逼衷仓鷫旱土寺曇簦瓣P(guān)于‘崩玉’。”

崩玉！

這兩個字讓夜月蓮心中一凜。

“雖然藍(lán)染被封印了，但崩玉并未被摧毀。”浦原喜助的眼神無比凝重，“它隨著藍(lán)染一同，被封存在了無間地獄。那東西……是活的。我擔(dān)心，即便隔著無盡的黑暗，它的力量仍有可能引發(fā)我們無法預(yù)料的變數(shù)。”

他話鋒一轉(zhuǎn)，提出了一個全新的交易。

“我有一個提議。”浦原喜助的扇子“唰”地一下合上，“我可以提供技術(shù)，幫你制造一個特殊的義骸。這個義骸可以完美模擬你的靈壓波動和生命體征，并且內(nèi)部設(shè)有空間遮斷和靈子屏蔽技術(shù)，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嗯，‘屏蔽’掉卯之花隊長的細(xì)致探查。讓你在‘治療’期間，也能擁有片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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